第(1/3)页 要说故事的离奇夸张程度,实在让人骇然。 以至于李吉反倒是信了。 玉娇枝拭着泪眼徐徐说道:“小女子本是大名府人氏,父女俩前往西岳金天圣帝庙还愿,可惜遇上那华州知州贺太守……” 前面半截故事说来,无非是强抢民女的戏码。 这种事情无论是书上记载,抑或现实当中,哪怕往后千年也屡见不鲜。 没什么值得说道的。 那贺太守为人殊为可恶,想纳玉娇枝为妾,其父不从,贺太守就把玉娇枝的爹爹王义给发配去远恶军镇。 可话又说回来。 论职位,贺太守是李吉上官的上官。 牧一州之民,强抢民女算得了什么?别人就是一天一个不重样,又有谁敢路见不平一声吼? 况且。 世人做官又有谁不是求一个黄金屋,颜如玉? 书中把道理都写得明明白白。 所以这等事情,如何能勾得起李吉的情绪波动? 太过寻常,以至于在李吉内心翻不起一点波澜。 但是玉娇枝说起后半段经过,却是让李吉心中的想法起了一些变化。 “也就是那日,贺太守想强要我身子,我推托有恙,来了天葵……” 说到这里时,玉娇枝有几分羞赧地偷偷打眼瞧了瞧李吉。 见李吉脸上面无表情,冷得像一块铁。 她才又道:“奴家心知,躲得了一时,却是躲不过一世。又觉得爹爹是受我拖累,就欲趁着晚间看守的丫鬟少些时刻,寻死投井。” “只可怜我大好青春年华,却死得如此年轻,当时就忍不住啼哭起来。” “兴许是哭声太大,惊到墙外一过路的老婆婆。那婆子向我讨要些吃食,我哪儿有吃食给她,就干脆舍了些身上的金珠银簪丢到外面……”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。 也就是玉娇枝口中的婆子,却给了她新生。 “我儿,好叫你知道,婆婆乃是救世娘子,拜的是九天玄女娘娘,难得你这片好心慈悲,婆婆我必定助你脱劫——当时,婆婆是这般对我说的,后来又传了我一个变钱法子,还送了我一辆裁纸的马车。” “婆婆说拇指滴血,月光下纸裁的马车就会变为正常大小,还能载我离开,可惜的是只能用上一次。” “那天夜里,我听话坐上车去。棕马一头撞破墙壁,载着我一路飞驰,再抬首时,不知如何就到了华山脚下。” 玉娇枝说得是越发离奇,可偏偏反倒是如此一切都解释得通。 李吉眼珠子转了转几转,数步走到那死去的倒地棕马跟前。 一摊黑血? 他望向那染色的草尖,矗立良久。 想了好一阵。 李吉还是没忍住拿手指轻轻沾了一点,放在鼻下一嗅——果真是墨。 合情合理。 天衣无缝。 “那你为什么来华山?” 李吉又问道。 “奴亦不知。” 玉娇枝只好说。 思来想去,她战战巍巍地说:“兴许是那马儿通灵,知道我思量父亲,故拿我来此。当日父亲就是被此地县令给判罚出去。” 说罢,玉娇枝又吞咽了一口唾沫,似乎回想起了那天的场景。 李吉却是罕见地沉默起来。 “判你爹的知县可是姓李?” 好一会儿后,李吉才道。 “是。恩公,你是?” 玉娇枝此刻也不由多了一分警觉问道。 “我就是县里的都头,你说的那个知县,就是我的上官。” 李吉面无表情解释道。 玉娇枝咬了咬嘴唇,显得楚楚可怜,红肿的双眸忍不住又开始垂泪。 不过,比起伤心的小姑娘,李吉反倒是更关心其他问题。 “玄女娘娘,法术?” “变大的纸裁马车,变钱法?” 一个又一个新有的名词,在李吉脑海中旋转,他好似瞧见了一扇神秘大门的轮廓。 如果世间真有法术。 那么,可得长生否?可得江山否? 雀跃的念头在脑海中躁动,很快又被他摁了回去。 李吉微微摇头甩开杂念,脸上表情有两分严肃,“你说你会变钱的法术,变一个给我看看,不然,我怎么信你。”他一把拉住少女的手腕子。 “恩公,你弄疼我了?还不知道你名字呢?” 玉娇枝可怜兮兮地说道,好似天然就有一股能够调动他人各种隐晦情绪的能力。 两人挨近些了,李吉甚至能嗅到她身上一股幽幽香气。 第(1/3)页